“老太爺聽兒子說一句，無論菲兒是不是三丫頭所殺，她都脫不了幹系。老太爺一句便把她逐出楚府，將我們楚府的地位置於何處，萬一成國府怪責下來，我們去哪裏找人做蔣公子的妾侍?”

不用金氏力爭，楚覆明就站起來，大言不慚地說道。

楚老太爺那凜冽的目光掃了他一眼，也沒見他退縮。

好不容易才搭上成國公這條船，楚覆明豈會輕易地將楚沐華逐出楚府，這個庶女的利用價值大了去。最近太子老實了許多，孝澤帝頗為滿意，楚覆明可不想失去這個投靠太子的機會。

“又是妾侍，你這個腦袋裏就不能想想別的嗎？”楚老太爺心裏那個恨啊，這個兒子三句不離本意，無非就是想拿自己的親生女兒去交換前程，可他也不想想，太子能許給他什麽好處。他的位置能不能坐得穩都是一回事呢。

老太爺不想與這個兒子討論政事，在他看來，兒子利欲薰心，完全走岔了。

本來還指望二兒子一家能說句公道話，誰知，楚覆宣也戰戰兢兢地說道：“老太爺，最近成國公的勢力如日中天，很是得到皇上的賞識，在這個時節上逆他的意思，令他顏面大失的話，真的會給楚府招來不幸的。誰都知道，成國公向來是睚眥必報，我行我素慣了。”

楚覆宣剛表態，底下大房二房的人像是商量了一般，齊齊地下跪道：“請老太爺以楚府為重，三思啊！”

楚沐華冷眼旁觀，靜靜地看著這些人當著她的面，當成了一件廉價的商品，隨手將她拱手送於他人做妾。

這就是古代的至親的親人啊，還不如一個陪伴了半年的丫頭有人情味。

呵呵，她做蔣致中的妾侍，他們就光榮是嗎？

突然地，她冷冷一笑，望向楚覆明的眼神充滿了嘲弄與憐憫：“父親，你只想著將女兒送進成國府做妾侍，一味地討好成國府的人。卻不想想，我與和平公主的情誼之深，你就不怕逼得女兒太緊，引來和平公主的不快嗎？再說了，女兒會醫術，有能力有資金，萬一我成就了成國府的榮光，又有誰來成就楚府，靠父親嗎？”

她的話充滿了玩味與不恭，卻是赤裸裸的打臉。

楚覆明被打得滿臉臊紅，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似的，稍有不遜，就想沖過來打楚沐華了。

如此大逆不道的話，也只有這個不知廉恥的女兒才能說得出來。

他不說，不代表別人不說。

楚沐語那目光如淬毒一樣，死死地盯著楚沐華道：“楚沐華，你別在這裏說風涼話了。你會醫術，誰會記得你救治過誰啊，人們只知道你投毒殺害嫡親姐妹的事實。談什麽資本與能力，還想成就成國府的榮光，不去抹黑禍害成國府就不錯了。人家蔣公子不嫌棄你的身子骯臟，你就別說話，乖乖出嫁得了。說三道四的，也不想想你現在是什麽身份。”

她早就看楚沐華不順眼了，自從子淳睿表明想求娶這個庶妹妹的心意後，就無時不刻地想著將楚沐華送進地獄裏去，如果不是蔣致中要娶這個賤坯子做妾侍，她是絕不會放過她的。

好狠毒的反擊啊，楚沐華望向楚沐語，心想著這些人都瘋了。

楚老太爺一人獨力能支，望向老太太，只見她神情無奈，表露出一副聽從的意思。

兒子們大了，也有了自己的主意，從上次楚老太爺腦卒中以後，他們就忙著為自己的前程疲於奔命，各顧各的，也一心想掙脫楚老太爺按步就班的腳步，他們瞧不上他的故步自封，認為他的臨崖勒馬是膽小怕事，他們總是想著擁護太子或者二皇子一方。

哎，看來，他真的是老了。

看到老太爺的神情松動，楚覆明微微松了一口氣，而金氏更是露出得勝的表情。

“此事，再容我想想。”老太爺沒轍，只好吐了一口氣，緩聲道。

他望向楚沐華，看到她神思游離，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
在想什麽呢，楚沐華當然在想對策，既然她擺脫不了出嫁的命運，唯有想想怎麽對付蔣致中這個花心大蘿蔔了。作為現代人，她不怕和離，也不認為嫁人後就失去清白之身什麽的，只要性命還在，一切就有可能。

她還不想死，要留著命為夏菊報仇呢。

楚家大房二方的人都打定主意要將楚沐華送進成國府做妾，楚沐華卻諸方設法想著如何能擺脫蔣致中。正當一屋子的人都滿懷心思的時候，卻看到銀紅從門外慌慌張張地走進來，沈聲道：“稟老太爺、老太太，成國公進府嚷著要見老太爺。”

楚老太爺臉色一沈，而楚覆明等人卻是一臉的雀躍。

成國公終於要出手了。

“怎麽回事？”老太爺還沒來得及問明事情，就看到成國公從門外大步走進來。

底下的女眷們嚇得花容失色，忙著跑進來躲進後面的廂房裏。

“楚尚忠你老在這裏，剛好，不用老夫找來找去的，來，這是給你們家三丫頭的聘禮！”

成國公嘿嘿一笑，將手中的一對大雁提起來，扔到地上，動作隨意，看似漫不經心，實際是故意給楚老太爺下馬威。

平日裏，兩個老頭子同處太子麾下就爭成什麽樣子，如今，老太爺保持中立態度，成國公更不用顧忌太子給他面子，言談舉止之下，說不出的任意枉為，與貶低楚府的意思。

老太爺惱了，楚覆明一臉的難堪，說好的求娶楚沐華，這隨手扔給一對大雁，未免太兒戲了。雖然，大雁就代表著求娶的意思，但是，成國府的誠意呢？

“成國公，老夫還沒有答應將三丫頭許給蔣公子呢？”楚老太爺冷笑道：“你是不是拿錯了聘禮，難道蔣公子又看上了哪家小姐做第五房姨娘，還勞煩成國公親自走一趟？”

老太爺一把年紀了，什麽風浪沒有見過，忍不住出言諷刺道。

成國公是個年僅六十的老頭子，長得五大三粗的，臉紅鼻子粗，一雙虎目卻自帶餘威，聽到老太爺嘲笑自己兒子妾侍成群，不僅沒有發怒，還捋著胡子，冷笑道：“楚老頭，這回你可說對了，我家小子看上你家三丫頭，要求娶做平妻。本來，以你們家三丫頭的資質，做第五房妾侍也是勉強，誰讓小子喜歡呢，我就勉為其難地走一趟，讓你們三丫頭過門做平妻好了。這可是莫大的榮光，要不是看在小子對她念念不忘的份上，還需我勞師動眾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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